旅行,同旅行者一起(02)逃往人间半日 (第6/7页)
住发出疑问。
关熙缄默,亲戚也没有说话。我看向七七,她也只是埋着头数着脚印。我也
看向鞋底,看干枯的草叶一片片地伏倒。又顽强地站起。
「络脉空虚,血瘀塞心,大夫都说是没救了,但还有巫医给过法子……」他
吐字不清,我听不明白。
「巫医?」
「须请到持神之眼者,以蚀木之法作下……」他说了一长串我不太懂的。
「那既然有门道,为何不去试试,为的可是你的亲生母亲?」
男人又不说话,我也不好接着问,继续往前走。
七七还是低头没有说话,小手倒是一直抓着我的食指,温润地包围着我的同
时,捏得越来越紧。有风开始吹起,我看向她,替她把小帽扶正。她也接过我的
手,双手按了按小帽,抬头看我一眼,似是欲言又止。
「起风了呢。」七七说。
「嗯。」我学她盯着一道道步伐看了许久,发现干枯的草叶下,竟有几分潮
湿,是水汽在凝结。
「两成,」男人又开口,「只有两成可能。」血亲,两成也值得一试!——
我刚想这么说,可我看到男人红肿的眼,「两成」这个数字,似乎真的是苍白而
无可辩驳的存在。纵使我要嘲讽男人自私也好,怠惰也罢,这个数字就是绕不开。
「光是物料的价格——」男人又说了什么,可风终于呼啸起来。我在他微颤
的双唇中,读到了一个苍白的数目,苍白而无可辩驳。
雨滴开始点打,不大不小。作别了男人,我抱着七七一路小跑回不卜庐。
今日的雨点甚是仁慈,及时到来,遮盖住了谁家屋檐下,谁人终于难忍而出
的嚎泣。
「七七很伤心吗?」我问她。
「不是很……」
「我以为行医的人都是看淡了生死人情,对病患家属的喜怒哀乐习以为
常了呢。」我摸摸她的头。至少我是这样想的。
「可是关姥姥不一样。」七七说,「我第一次了解到这样的——」「这样的
什么?」
七七又呆愣住了,好像是在组织语言,好把刚才在关熙面前忍住的话,一股
脑说出来:「关姥姥,是被放弃掉的人啊。」
我说不出来话了。
「我曾经也死过一次,可我是野外遭遇不幸,不仅没有被放弃,反而被仙人
们合力救了……」
七七还想说什么,但好像是记不起来了,只是又重复了一遍:「关姥姥,是
被最爱的人放弃掉的人啊。」
想来是这样的,死亡,悲欢离合太多了。可就关老太这样的人而言,明明前
一天还在为自己的至亲尽力尽责,第二天就得被自然、被社会、被家庭宣告被抛
弃。选择「抛弃」的家人们,也并非是有多自私,而是无可奈何。
我又用那「一分为二」的分析法,理性上讲,这样的选择,或许能让关家即
将出世的孩子,过上不那么寒酸的日子。
只是一个人的生命、价值和所做的努力,那个人的「喜怒哀乐」,会被吊到
这「理性」的架子上透析殆尽,这让我对关家的态度变得不如之前那么不在意了。
我这才知道那作者的厉害了,里写得并没有那么可笑。
后来听说,关熙他们把关老太带回了山上老家间亲友们最后一面。关老太一
直都没有咽气,直到见到了自己的外孙,走到了丈夫的坟前,才撒手人寰。七七
说,这叫「落叶归根」,璃月人共有的愿景。
几天后,关熙托人送到不卜庐一封信,说他的妻子已经被安顿回了山上老家
待产,自己也离开璃月,出海寻活,好准备还欠款、和孩子出生的钱。他代表全
家感谢不卜庐一直以来的关照。他还说,他的那商人「叔叔」,早就已经出海离
开璃月了,究竟是谁一直在垫付药款,他们一直心知肚明,不卜庐瞒不了的。
「关先生的身体,真的能撑得住外出务工吗?」七七把信放进抽屉里,不知
道是在问谁。
我转念一想,关家离开了璃月港,才送来这封信挑明事情,明摆着是选择不
客气地默默收下不卜庐的这份善意了。我又忆起关老太那天世俗的谄笑,心里五
味杂陈。
于是七七撕下了笔记的一页,从此,她不需要每天中午等着把药包交给别人,
再上路采药了。可能是记性不好,她好像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应,我也不便多问
什么,关老太已经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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