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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缈说:“吃完早饭再躺吧。” “不用了,我吃不下。”周纳德席地躺下,为了不触碰疼痛的右边身体,他还特地朝左侧躺。 司徒湖山终于忍不住了,“嗤”地一声笑。 “表舅爷,你笑什么?”唐缈问。 司徒湖山说:“我嘛随便笑笑。俗话说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,这万一把国家干部给饿坏了,可怎么办呢?” 周纳德听了,正色问:“老同志,你在说谁呀?” 司徒湖山反问:“谁和你是同志?你也供奉三清祖师?” 这时候姥姥和唐好端着早饭从厨房里出来。早上喝稀粥,吃糯米粑粑,因为有客人在,姥姥还特地煮了两只鸡蛋,一只给了唐画,一只送到周纳德面前。 “周同志你吃啊,这是我家芦花鸡早上刚下的。”姥姥说。 周纳德显然是饿坏了,眼神里透露出食欲,但他盯着姥姥的手,竟然不敢去接,推辞说:“你们先吃,我躺躺。” 姥姥便把蛋壳剥了,将蛋塞到唐缈嘴里,说:“周同志,明人不说暗话,你既然不肯吃我家的东西,为什么要到我家来啊?” 她是笑着说的,但话语里却没有一丝笑意。 周纳德躺不住了,支撑着坐起来:“唐姥姥,我……我是乡里来走访的啊!您要是不欢迎我,我现在就走!” 姥姥说:“我欢迎你啊,只要你不见外。” “什、什么叫见外呢?我们和人民群众都是一家人!”周纳德有些言不由衷。 唐缈满嘴鸡蛋,含混不清地说:“姥姥就是想问你,你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也就罢了,居然连一口茶都不肯赏脸喝,你是看不起我们家吗?” 周纳德慌忙摇手:“不是不是!我……” 他像是内心挣扎了一会儿,这才说:“姥姥,我实话对你们说吧,只是你们听了不要笑,因为太荒唐了!” “你说啊!”唐缈来了兴趣,催促道。 “我……唉,现在想想都为自己羞愧!”周纳德说,“我这次工作调动,先是坐火车到武汉,再从武汉坐船过来。在武汉中转时我碰到一个年轻人,和他挺聊得来。他听说我的目的地是重庆风波堡乡,便告诉我,那边有一户姓唐的人家,他们家的东西不……咳……不要乱吃。” 听了这话,在场人顿时面面相觑,因为他们在记忆中搜寻不到什么“年轻人”,尤其还是在武汉的,况且如此红口白牙泼脏水,编排人家的不是,简直用心险恶,为人可憎。 只有唐缈立即想起淳于扬,但他没来得及说话,因为司徒湖山似乎更沉不住气,脱口而出:“为什么不能吃?” “这个……”周纳德十分窘迫,担心下面的话会得罪唐家老老小小,“这个嘛,他说你们家会……会下毒。这我肯定是不信的,太荒唐了!我不吃东西真的只是因为受了伤,吃不下!” 司徒湖山才不关心他的身体,追问:“什么样的年轻人?” 周纳德仿佛一边回忆一边说:“二十三四岁,个子挺高,很俊的一个人,看上去也挺有文化,但似乎是哪儿有病,老戴着一副口罩。” 唐缈皱着眉头想:是淳于扬,错不了。 他问:“你哪一天在武汉碰见他的?” 周纳德挠头,一副很难想起来的样子:“好像是二十天前,不对,有二十五六天了。” 唐缈离开淳于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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