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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油尽灯枯。 锦川天刚亮的时候就想去拿炭来加上,可他出不去,几天前他父亲就命人把他们这个小院锁了,除了下人送东西进来时开下门,其他的时候门都是锁着的,并严令禁止他们母子二人出去,说是怕把病气带出去过给别人。 半个时辰前他去喊过一次门,可是没人应。 之后娘就不准他去了,说怕他冻着。 可锦川跟本就不觉得冷,他昨天晚上就发起了热,这会儿只觉得身上滚烫。 但他不敢说,他怕娘会担心。 等炭盆灭了之后,锦川从旁边柜子里翻了条斗篷出来,给娘搭在被子上。 斗篷是红色的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床上的妇人看到后,没忍住从被窝里伸出瘦骨嶙峋的手,在披风上来回轻抚了几下,目光也渐渐变得悠远。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旧物忆起从前,妇人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,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,拉过锦川的手叮嘱道:“儿啊,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,然后离开这个家。” 锦川觉得娘的手冰冷,冷得就像是屋檐上挂着的冰棱,但紧紧握住他手的力道,却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念…… 在梦里他告诉自己,之前娘去世后那么难熬的日子,他都撑过来了,这次也一定可以。 …… 余舟又在屋里守了那哥儿近一个时辰,确认额头上的温度已经降下去,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后,就去做别的事了。 中午他又是吃的陈丰送过来的饭,这都连续两顿了,晚上总不能还想着让陈婶家给他吃的。而且这几间房只有主屋能睡人,今晚不用想也是要让给那哥儿了,下午不布置好睡觉的地方,晚上他就没地方睡了。 好在家里偏屋以前住过人,里面床还在,虽然堆了不少杂物跟农具,但整理一下就行。 余舟从主屋柜子里翻了两床被褥出来,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晒着。 这两床被褥他昨天检查屋里的东西时就有看到,只是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,手摸上去都能感受到湿气,更不用说那股难闻的霉味了。 初春的阳光温柔得有些无力,一下午的时间,不一定能把被子里的那股霉味晒没,但总比就这么直接盖在身上强。 其实他还想把主屋里的被褥一起抱出来晒了,只是那哥儿现在还在里面躺着没醒,就只能作罢。 接着他又把偏屋里的杂物跟农具整理了一遍,腾出了放床的那半边屋子,床上厚厚的一层灰也先用扫帚扫过,又打了水擦干净,这样等晚上把晒过的被褥抱进来铺上后,就能睡人。 做完这一切后,余舟又去主屋里看了眼病人,见没有要醒来的迹象,就转身去了灶房,打算把余庆送回来的那只野鸡处理了。 这些他以前就会,现在做起来照样利索。 余舟熟练地给野鸡放了血,鸡血也没浪费,用放盐水的碗盛着,到时候可以用来煮鸡血汤。 开水烫过的鸡毛很好褪,三两下就清理干净了,内脏都掏出来后,余舟把清洗干净的野鸡剁成了两边,一边用来炖鸡汤,会比炒着吃营养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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