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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的空闲不多。秋月白有时一连几日见不到他,多半时候是阮灵奚陪着打发时间。 “你其实不必担心你的宝贝徒弟,喻家的人,呵……骨子里都透着点狠绝。”阮灵奚照例给秋月白诊了脉后,挑了桌上的杯给自己倒了茶。 秋月白低垂着眸子,闻言道:“我没有担心,霄儿的能力我从未怀疑过。” 阮灵奚挑眉指了指桌上香炉:“夜里不能安眠?” “我只是在想一件事。”秋月白捏了捏眉心,眼底浮现几分倦意:“这样于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,我怕他……” “怕他立于风雨,哪日摧折。怕他处身权势,迷失自我。怕他刀染血腥,丧了心智。”阮灵奚接过秋月白的话,说完忍不住嗤笑道:“你是他师父,又不是他老子。何况人家老子都愿意给儿子这样一条路,你早晚都要放手的。” 秋月白心里何尝不知,阖眸轻叹。 阮灵奚心里一软,轻声道:“你别想太多,倘若真有一日……我说过,杏林谷永远是你的退路,我还在一天,你就安心来找我,你说好不好?” 垂帘之外,一门之隔,凌霄推门的手悬在半空,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,所来不巧,恰闻这一句。只一句,就已让他心生冷意。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不安像是一簇扭曲的荒草,强硬的滋生出丑陋的根茎,不留余地地爬满整颗心。 阮灵奚摇了摇秋月白的手腕,追问他:“好不好?” 秋月白正是走神,没听清他前一句所言,下意识点头应道:“好。” 阮灵奚得了这个字,放下心来。他长秋月白半岁,自认算个兄长,只是从来没办过半点兄长该干的事,说来惭愧。昔年秋月白出事时,他恰不在,乃至后来无力插手,此事一直都是他的痛处,提来无颜。如今许下这样一个承诺,也好弥补当年几分愧疚。 只是门外凌霄不这样想,春风料峭仍寒,吹散他周身温度,连眼底都结了曾冰。玄色长袍上有暗纹凌霄花。他终于明白,缘何朝为拂云花,暮为委地樵。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所依生的树就是秋月白。一旦这人抽身而去,他便顷刻摧折,荡然无存。 园中花草摇曳,玄衣拂袖,步伐踉跄而去。 这些心绪秋月白尚且不知,他低头抚着自己高隆的肚腹,倒有心思对一旁阮灵奚道:“你呢?不妨收收心,看能否有个合缘之人。” “合缘之人?”阮灵奚想了想,忽然问道:“你觉得萧洄如何?” “萧洄武功心性皆是不俗……”话音一顿,秋月白登时明白过来,诧异道:“你说萧洄?” “对,就是他。”阮灵奚有些得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瓷小盅,无不快活道:“我瞧上他许久了。” 秋月白拍拍他手背,示意他清醒一点:“他武功卓然,一剑能将你捅个对穿。” 阮灵奚伏案笑道:“我是干什么吃的?他就是个百炼钢,我也得让他化作绕指柔。” “别乱来。”秋月白叮嘱道:“萧洄不是你往日里那些红粉知己,只怕你会吃亏。”他怕萧洄无意,阮灵奚碰钉子。 阮灵奚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,“怎会,我若没把握吃下他就不会主动招惹,他是有情还是无意我看得出来,择日不如撞日,不如今晚……” 秋月白不免头疼,沉吟道:“若是被他追杀,你就玩命逃,往我这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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