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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的天空中弥漫着浅灰色,衬得院子里的尖角栅栏愈发的白,泥土的黑在青草间隐约发亮,色泽分明。这白和黑将这小小的院落和世界分隔开来,连雨中漫步的撑伞老人都仿佛是行走在另外的时空里。 于这自然的寂静中,里昂睁开了眼睛。他将自己身上的仪器拆下来,轰鸣的机器声音如同疲倦的巨兽临终前的喘息,万般无奈但终于停止。有眼泪从眼眶里流出,他随手擦了擦,看着隔着两个隔音房间外顾清躺的地方:窗是乳白色的,装了防弹玻璃;墙面是淡青色的,挂了三个监测的仪表;床是金属的,垫了不软不厚的垫子。 屋里的陶恒欢大夫看到他起床,向他挥了挥毛衣针。他点了点头,从沙发床上站起身来。推开门的时候,阴雨带来的潮湿攀爬到他胸口,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按住心跳的那几根肋骨的抽痛。他摸了摸口袋,从里面获得一根皱巴巴的香烟。 想也来不及,他直接将它叼在嘴里,试图压住不断颤抖的下唇,强迫自己平视窗外的景色。 他住的房子不远处是新盖亚学院,围绕着原来顾清供职的三层小楼,共占了四个街区,高低不等的建筑,集体刷了灰白色,和其他地方的砖红截然不同。他盯着看了一会儿,有穿着学生制服样子的卷发女生急匆匆地走过连续的台阶,躲到同伴的伞下去,伞遮住两人的头,留给他一个十指相扣的画面。 他咬住香烟扯了下嘴角,从裤兜里掏出手机,拨给陆潜。 “喂?狮子王大哥出关了?”他仿佛永染不上哀愁的声音里笑意盈盈。 “嗯。”里昂含糊地答,闲着的手在另一侧裤兜里寻找打火机,与以往每次一样,失意而归。 “里昂?”陆潜有点郑重地问。 “一会儿见一面。”他狠狠地咬住过滤嘴。 “我在学院,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?”陆潜马上答。 “再说吧。”里昂说着就要挂电话。 “你怎么了?我马上过来找你。”电话那边传来椅子踢到的声音,陆潜“嗷”地吃痛出声,随后急切道:“你等我。” “喂!”里昂忽然没有那么紧张,略轻松地喊住他,将想说的话说完:“带一个胚胎培育皿,我在我家等你。” 那边愣了一下:“你这么苦大仇深的,是决定要生孩子了?” “是,”里昂将咬碎的烟揣回口袋里,“我和顾清的孩子。” “你等——” 他急切地收了线,割断了和陆潜的联系。 外面的雨不疾不徐,像连绵不断的针落在心上,仿佛永不会停止。他将手机关机收起来,捏紧了汗湿的手,向顾清的屋子里走去。 隔着玻璃,陶恒欢大夫正挽起顾清的袖子,专注地擦拭着,准备进行药物注射。他躺了九年,跟着肌肉一起萎缩的,还有那些本来就不清晰的血管。陶恒欢推了下眼镜,用右手按住了顾清苍白的小臂,左手举着注射器,盯着顾清的皮肤看了许久。 “我来。”里昂推开门快步向前。 “我可能也要到花眼的岁数了。”他将注射器交给他,笑着解释。 “心理专业才是您的强项。” “我起先学的并不是那个,”陶恒欢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“先走了。” “请你等我一会儿。”里昂笑了一下:“不需要很久。” “好。”陶恒欢略有点诧异,但还是点点头。 里昂熟练地为顾清教授做着护理。他先测了顾清的心跳和体温,然后擦拭他的面孔,最后为他输液。扎针的时候里昂眯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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