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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又是惹来一排羽箭。 她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形,但是逃离此处要紧。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方才领头出声的那人厉喝道:“停止放箭!” 秦桑桑舒了一口气,提起内力传音道:“船上兄台若有误会,观我锦帕所书便知。此事是我鲁莽在先,也请兄台无须这般警惕,以免误伤人命。” 金陵原是帝王地,王气未尽,达官显贵卧虎藏龙。她了然这船上必是什么要紧人物,猛地按了按脑袋暗恼:人家雇得起那么多护卫,还在乎这些钱,你客气什么客气! 想罢秦桑桑开了窗,一边笑吟吟地望向河上一边拔去扎进木窗的羽箭,却忽然笑容凝滞,掌心里攥着的箭纷纷落水发出闷声。 为什么赵毓会在这里? 她伸手接了些雨水,绝无错,这不是做梦。 再看船头伞下那个人,护卫们皆在雨中稍显狼狈,他独立伞下,从发丝到脚跟都是洁净的。再瞧仔细点,他手里正攥着那块包着银子的锦帕。 秦桑桑不知是羞是怒,砰得关上窗,随即又砰得开了窗怒道:“你把银子还我!” 赵毓展了展那枚锦帕,扬声道:“你既说了是分摊这船上花销,为何又要要回去?” 秦桑桑听他说话声调平平,忽然便冷静了,正是,给出去的东西要回来作甚?我秦桑桑缺这点银子?正这么想着她冷哼一声:“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句,此处是东晋谢氏故居,方才你手下肆意放箭,伤到了这屋子。是我莽撞在先,赔付人家的自由我承担。但你们总该珍惜故物有所避忌才是。” 赵毓问:“听到了吗?”他闲闲地一问,身侧众人忽然纷纷屈膝跪下应道:“遵命!” 秦桑桑本还想奚落两句,见此情形倒是无话可说了,便合上窗熄了灯。 黑暗里她摩挲着那枚玉佩,想来自己再去纠缠过往也是横生枝节徒增烦恼。 她是江湖客,合该潇洒纵情。若爱不成得不到,也不要去怨恨愁苦。 想到这儿她摸了摸脸上湿迹,想来是方才飘雨所致,自去拧了帕子洗了脸躺到了榻上。 窗外丝竹之声依旧,与秦淮每一个夜别无二致。 此刻伫立在画舫船头的赵毓望着那扇漆黑的窗问身边人:“你说我夜探香闺,会有几分可能被她打死?” 他身侧那人刚从画舫内步出,听了他的话缓缓道:“打死是不敢的,毕竟有顾忌。可她有个家传的点穴手法,又麻又痒不甚好受。万望陛下三思。” 赵毓笑着转过头去看着他:“连你也对我颇有怨怼,觉得我不该再回来招惹她,是不是?” 这人正是崔拂雪,眼前虽是至尊,但他也不惯摆出什么恭谨姿态,还是实话实说:“连我都于心不安。她骄矜傲气,自小与我较劲,剑法不及便练其他,是听不得旁人说女子不如男的。你家的公主郡主虽身份远比她高贵,却未必有她活得张扬自在无拘无束。这片天地里困住秦桑桑其人的,不过是你赵毓一人而已。我一直想问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动声色便圈住了这只漂亮骄傲的金雀,难免有些自得?” 赵毓听了这番逾矩的话笑意不减:“自你通了情爱一道,倒比从前多了一些趣味。我有什么自得的呢?忍着不捉又舍不得放。有时会想父皇既不疼我,那时何必开恩?” 八年前皇子赵毓初封显宁郡王,出宫开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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