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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间透着嚼穿人骨的寒凉。江循把那华贵的墨狐披风解下披在秦秋的肩膀上,也顺势同秦牧交换了衣服。 眼见着到了渔阳山下,雨势更大,江循结出的避雨法阵被硕大的白色雨滴打得劈啪作响,雨滴碎裂的响声叫人心神不宁,且高处风大,彻骨的冷风像是长了獠牙的小兽,直咬得人坐立不安,几人索性不再御剑,沿着山路的台阶撑伞缓缓拾级而上。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秦牧便咦了一声:“……那是谁?” 两个小孩儿穿着简陋的蓑衣蜷缩在山道上,一个躺在另一个的怀里,一只草帽把大半张脸都盖住了,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丢了自己的蓑帽,只能竭力用身体替怀中的小孩儿挡雨。 秦牧本和江循合打一把伞,见状,他疾步走出了伞底,从丹宫中幻化出阴阳,那伞状的仙器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,倾斜在了两人头上,为他们挡去了大半的风雨,自己的头发却很快被雨滴打了个透湿:“你们迷路了吗?” 江循持伞快步靠近秦牧,他感知到,在秦牧距离那两个孩子还有七八步之遥时,周围就有数道雄浑的灵力激荡开来,就像是群狼在进攻前散发的信号。 这灵力来源于奉命保护秦牧的修士。江循作为秦牧直接的影卫,更是要对他的安全负责。他刚走到那二人身边,那年纪稍大的孩子就抬起了头来,看清秦牧及江循外服上明显的秦氏标识后,神色间的惊喜过后,便是翻涌而起的悲痛和绝望。 他双膝跪在冷冷的青石板台阶上,怀中仍妥帖地拥着另一个孩子,俯下身磕了个响亮的头,冻得发青的手指神经质地挛缩不止:“我,明庐,明庐拜见秦牧公子!” 江循听这名字耳熟,他常陪秦牧或代秦牧参加各仙派组织的茶会年节,对各家也算是有些了解,他反刍了几秒,脸色一变,立即伏在秦牧耳边道:“宫家的人!” 明庐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,再抬起脸时,幼嫩的额头已经破皮流血,伤口被污泥糊得糟烂一片,脸颊上都是沉甸甸的水珠,他也毫不在意,凄声喊道:“求秦牧公子救救我家宫异公子!” 说着,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草帽。 草帽下是一张过分稚嫩的脸颊,他看上去情况不大好,脸颊烧得通红,呼出的气流滚烫湿润,嘴唇抖个不停,一只手死死抓住明庐的衣服,一两滴寒凉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,刺激得他睫毛不住打颤。 ……他凌乱的发间,别着一枚玉蝉。 秦牧再无二话,扭头对江循说了句“打好伞”,就把那发着烧的小家伙从明庐怀里接过,焐在自己的怀里,江循也单手除下了自己的外衣,裹在宫异单薄的身体上,帮他避风。 秦牧转身,大步流星地往山门处走去。 身心俱疲的明庐一进渔阳山门便卸下了心防昏厥过去,江循安顿他去休息,秦牧则坚持自己抱着宫异到了他自己的居所,将高烧不退的宫异安置在自己的床上,亲手为他换上干爽舒适的衣服,吩咐小厨房熬粥,又唤来他的专属医师为宫异诊疗身体,一通忙乱下来,秦牧的额上都出了一层薄汗。 江循端着熬好的粥进门来时,小家伙已经醒了,正迷迷糊糊地靠在一个软垫上,眼皮肿得厉害,口中念念有词,也不知在说些什么,秦牧正用拧好的凉手巾把儿替他降温,见江循进来,他把换下来的手巾把儿递给了江循,自己则把羊脂玉所制的粥碗接到手里,一勺勺细细地舀起吹凉,待到一碗熬得稀烂的粳米粥已经可以入口时,他才夹了一箸清淡小菜,和着粥一道送到了宫异唇边:“来,张嘴,啊。” 宫异的唇色几近透明,蹭在床角,慌张地摇头。 在一边的江循接过了秦牧手中的粥碗。 他再受秦牧器重宠爱,也不能看着公子亲自动手伺候人吃饭,谁想到他刚舀了一勺,勺子还没伸到宫异唇边,那小家伙就伸出肉肉软软的爪子,干净利落地把一碗粥一点儿都不剩地打翻在了自己的身上。 低头看着自己一胸口淋漓流淌的粥迹,江循呆了几秒,随即果断转头,对秦牧真诚地提出了意见:“要不然先饿他两天?” 秦牧好脾气地掏出自己的绢帕给江循擦身,随后又折回小厨房重盛了一碗,依样画葫芦地将粥吹温,送到宫异唇边,柔言哄着:“吃些吧。吃些就有力气了。等你好起来,我就做个小玩意儿给你。……一个柳笛?怎样?” 宫异怯怯地看着秦牧,思考了一会儿,也不知道是被柳笛还是被秦牧那双温柔的眼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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