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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根本不敢想再嫁之事, 所谓一朝被蛇咬, 十年怕井绳, 此刻谢崇的情意十分炙热,毫无保留, 恨不得将整颗心剜出来, 捧到她面前。 这一点她十分清楚,但谁能保证感情会永远这么醇厚,一直不变? 当热情渐渐褪去,当她年华不在容颜渐老,谢崇会不会后悔娶了一个和离过的妇人?他身为指挥使, 只要稍有表示, 什么样的天香国色都会送到面前;她的出身远不及宁玉芜,除了调香外再无所长,也许终有一日谢崇会突然醒悟, 发现她没有那么好, 也不值得这样相待, 到了那时, 她该如何自处? 修长手指捏住了柔白细腻的下颚,谢崇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。 女人眼底的慌乱挣扎他看的一清二楚,既是心疼又是恼火,冷着脸开口,“你何必害怕?本官不是罗豫,答应会一辈子对你好、对铮儿好,此言即出,便不会反悔。” 周清摇了摇头,嘴里溢出低低的笑声,“指挥使可记得隋文帝?史书上说:初,高祖与独孤后甚相爱重,誓无异生之子。 原本一生一世一双人,但老来却变了心,前有尉迟氏,后有宣华夫人,可见感情是靠不住的,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纳妾蓄婢,也不愿与别人相争,或许指挥使认为小妇人和离过,不配拥有这些,但我本性善妒,根本改不了的。” 说完,她握住谢崇的手腕,借力直接站起身子,挣脱开男人的钳制,淡淡道,“大人髓海有疾,受了多年的折磨,一直没有找到减轻痛苦的法子,去年遇上了小妇人,能用香料压制一二,让您觉得舒坦了,心中怕也生出误会,错把这种快慰当成感情。” 周清两手按着香几,跪坐在蒲团上,不知为何,她不敢去看谢崇的神情,只能低着头,按部就班的调香。 灼烫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,如芒在背,好似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隐秘。 “今日时辰不早了,小妇人先将藒车香点上。” 方才听到清儿的话,谢崇初时有些诧异,但他很快便理清了思绪,确定自己并非是什么快慰,而是切切实实动了情。 他想得到这个女人,想光明正大的呵护她,想一辈子对她好……但他不善言辞,无法将心中的感情尽数吐露出来,只能气闷地坐回了蒲团上,贪婪注视着她。 将这层窗户纸捅破,谢崇并不后悔,起码他再也不必伪装正人君子,可以将脑海中的妄念尽数宣泄出来,免得逼疯了自己。 许久没听到男人的声音,周清还以为指挥使已经被她说服了,岂料又过了半晌,他陡然开口,“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,若初心一直不变,清儿是否愿意嫁给我?” 手上研磨香料的动作微微一顿,周清面颊烫的厉害,强自镇定道,“要是真能不变,就再说吧。” 藒车香的味道很快在香房中弥散开来,髓海传来阵阵钝痛,让谢崇不由皱眉,好在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折磨,此刻一声不吭,默默忍受,等到宣炉中换上了安神香后,痛意才慢慢消失。 从香铺离开后,谢崇径直去了北镇抚司。 一见到指挥使,谢一沉声通禀,“大人,去年岳州知府畏罪自尽,而后那些税银便再也找不到了,甚至整个郑家无一活口,怕是被灭门了。” 黑眸中透着无尽的阴郁,男人手拿绢布,轻轻擦拭着绣春刀,“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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