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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扬,我的哥们,一个纯情又无耻的小瘪三,一个重色更重友的二流子,他为我的爱情煞费苦心,在我与唐奕川刚分手的日子里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安慰。 周扬是我们这些同学中结婚最早的,刚毕业就把鸽子蛋大的钻戒套在了邹莹的无名指上。外人看来,他们的婚姻生活如同童话。周扬不干律师之后,继承了他爹的亿万家产,又一胎解决儿女成双的问题,这对双胞胎遗传了邹莹的大眼睛与周扬的高鼻梁,漂亮得像天使。 这小子纯情得不可思议,比我还笃信爱情,曾亲口跟我说结婚十年跟邹莹拉一下小手仍会脸红心跳全身打抖,但这小子也无耻,直截了当地说就是管不住下半身。 他常说看不惯我为唐奕川自暴自弃,编派我什么“五根缺了智慧根”“三线少了爱情线”,说白了就是要我陪他一起去消遣。 他只找妹子,我男女皆可,反正事了拂衣去,天亮说拜拜,谁也不用为谁负责。然而乐不过几回就腻了,直到某天周扬神秘兮兮地来找我,生拉硬拽迫我出门,说他依着我的审美替我物色了一个,正典。 论皮相确实是极品,对方的穿着打扮学生气挺足,却故意摆出一张性冷淡的脸,说自己是某高校法学生,理想是当检察官,迫于生计才出卖色相云云。 我怀疑这小子早就跟周扬对好了词儿,越听越来气,一晚上什么也不干,就摁着他的脑袋背刑法法条。 为这件事,我被周扬嘲笑了足一个月,他说我这种情况属于定向阳痿,精神领域的绝症,基本没治了。 忘了说,这小子就是Timmy。 Timmy当然不是法学生,如今在酒吧里当调酒师,在他的专业领域颇有成就,一点不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律师差。 为此Timmy对我相当感激,说自己险些误入泥沼,是那一宿的刑法法条将他拉回了正途。 Timmy最近又调制了一款新酒,找我去尝鲜,我约周扬一起,没想到这小子却放了我的鸽子,说他在为老婆筹备结婚纪念日,要设宴款待当年的同学们。 Timmy为新调的那款酒起了个法语名,文绘绘又酸溜溜,译成中文就是“相爱未遂”。他说这酒奇烈无比,一旦入喉即如穿肠毒药,亦如爱情。他将绿幽幽一团鬼火似的酒杯递在我的眼前,问我敢不敢喝? 我接过酒杯,一口灌下,96度的蒸馏伏特加打底,可能还混了糖浆、莱姆汁与苦艾酒,反正那一点点甜与酸一纵而逝,余下的是极致的辣与无尽的苦,呛得人瞬间流泪。 Timmy长久地望着我流泪的眼睛,突然叹气说,傅玉致,你真是个会叫人心碎的王八蛋。 我笑笑,故意不接这一茬,反让他再调一杯。 “还敢喝?”Timmy一脸震惊,“别的客人一杯就倒了。” “再来。”我以手指敲击吧台的大理石面,催促着我的下一杯“相爱未遂”。 Timmy有个谬论,说人这一辈子只能真爱一次,除他之外,都是苟且,都是将就,都是以闲人慰藉余生。 Timmy说得一本正经,神情严肃得惹人发笑,我强忍着胃里泛起的酸水,朝Timmy举了举杯:“敬真爱。” “你的真爱是不是唐奕川?”他忽以悲声问我,“他有哪儿好呢?就是一个漂亮的变温动物。” 我一直知道Timmy对我可能有些超出友谊范围的情愫,多数时间都以玩笑遮掩,而且遮掩得很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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