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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紧箍住再也动不得,秦粟道:怎么样才能救你?秦娥那婆娘、秦龟祥那老匹夫,他们的气我受够了。 我知道,我当然明白他只是个工具。 我挣出臂,搂住他的颈子,轻声道:你可读过黄袍加身的故事?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你有宗周一半兵将,京城黑旗军都是你的人,你的盛名威望已经足够,只要你一呼定能百应。水青阑又远在勾越,你还怕谁?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? 可是!他身子一抖,抱着我的手已松了,天子授命于天,我算什么?我 我看你是个汉子,却胆小得很。我冷冷地笑,不出三日,夷狄定会求和,你传书计相要皇上下旨召你回京。夷狄自然会再有办法对付水青阑,水青阑就算能够活着回得到宗周境内,也定会元气大伤,如何会是你的对手?你回京是大胜,皇上照例要率群臣百官出城迎接,你就动手拿下他们尽数杀了,什么天皇贵胄、文武百官,刀斧之下都不过是一团血肉,我要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! 你秦粟眼里的烈火尽数冷了下来。 我蹭过去,手指抚过他的脸他的颈他的胸口,轻柔道:粟哥哥,到时候,就没有人再欺负我,也没有人再利用你,我只跟你一个好,好么? 他情不自禁又退一步。 我的手落了空,却也不值得恼,笑一笑:你今日得知了我的心思,他日难保不告诉了人,我可少不得要杀你灭口,在皇上面前,你说谁能占得便宜?你也尽可以现在杀了我,可皇上追究起来,你还有什么?你那岳父大人可会保你?你那儿子可就叫了别人做爹。但若依了我的话,天下都是你的,不好么? 天楚,我不知道你的心这么毒。他叹了口气,你不得好死。 我笑,我已经不是人。怎样做鬼,又有什么关系? 窗外,雪并不大,只积了薄薄的一层,可分外的冷。 第二日,夷狄求和。金发蓝眼的夷狄四王子素叶被送进了紫金关。 30.流水落花春去也 宗周元佑十年春。 草长莺飞,百木俱荣,但大清洗之后的上京很静,静得可以听见芽胞挣脱束缚的撕裂之声。 宫殿依然,只到处都是洗不净的血迹。我站在空荡荡的金銮殿上,抬头看着高高的画梁藻井,看着高台上那个宝座。黄金依旧灿烂,只是换了主人。而这一个主人,也坐不长久,我知道。 仰起脸,春风是暖的,心却是冷的,冰凉。 并没有想过要去坐坐那宝座,我慢慢走到殿中三个多月前出京时候所站的位置。闭上眼睛,那一天的情形就在面前,但已经听不到了轻蔑的嗤笑,看不见鄙夷的目光。现在,他们都死了,做了鬼,怨鬼、恨鬼。 我就站在楼上看血流成河,头颅遍地,听着叫骂诅咒。他们说我不得好死,却不知我早已经死了,站在那里的是一缕冤魂。可冤魂也知道报复的快活,我很快活,真的。我没想过会成功,只不过是在赌,我不在乎自己的命,秦粟的命,也并不值得我在乎。可是,我们成功了。 顷刻兴亡,直如梦幻。 秦粟也许恨过我,但现在他忘了。就象他忘了他亲口对我说过很爱他的妻子、他的儿子,却无端端来惹我。他得意洋洋地着了黄袍准备登基,站在镜前的,是好一个英俊的少年皇帝。 见风使舵那一干小人,没死,做了忠心耿耿的模样奉承,岳父、妻子都成了真正的岳父、妻子,他终于成了他们的天、他们的地。只有面对我的时候,他瑟缩,在他眼里,我是妖魔。 我不管,一切都不在我心上,我要的,也本就不是那些。 永宁宫的才生出些淡淡的绿痕,一地残雪还没化净。 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清俪如歌的女子声音穿过窗纸的缝隙,随着风在这寂寥的院子里悄然散开。 恍惚里又是父亲的声音,天是空的,地也是空的空的,怎么会?我不信!我爱哥哥,就是爱了,他可以不爱我,但天知道我爱他、地知道我爱他、我自己也知道我爱他,爱,实实在在的,我爱,这怎么可能是空的? 读经的是皇后姐姐,一手捻着佛珠,一手拍着睡在床上的颀儿,菩萨的明朗安详与母亲的眷恋慈爱完美融合,美得不似尘世中人。紫竹翠茵还在,一脸戒备,旁人却已散了。我默默的在她面前跪下去,膜拜她,膜拜我心目中的姐姐,那个虽浅\识,却一直爱我的女子--或者,母亲的幻影。 她笑得暖,给颀儿的慈爱也给我,挽我起来,坐在她身边:楚儿,坐,只是没了茶果,别嫌冷落了你。 我摇头,看着那梦中尤在嬉笑的天真睡脸,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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