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 (剧情:考问) (第1/2页)
【六十六】 高总管跪在下首,离皇帝不过几步之遥,敏感地听出他呼吸乱了一拍,立时精神大振,小心试探道:“陛下,这几个娈奴——” 皇帝面上不辨喜怒,朝他扫一眼。 高总管被凛冽的目光刺得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抢话,心中七上八下,就听得皇帝波澜不惊地道:“都叫什么名字?” 高总管顿时欢喜不禁,声调都扬起几分,应道:“回禀陛下——这三个奴儿,红衣的叫晴欢,素衣的叫含露,第三个青衫的——”他适时顿了顿,着重道,“最是秀雅可人,名为暖亭。” “——暖亭?”皇帝琢磨了一会儿,意味深长地笑了,“你确实大胆。” 高总管佯做畏惧,连连磕头请罪道:“奴知错,陛下恕罪!”心下却是乐开了花——皇帝分明是对暖亭有了意思…… 果然,没等他磕几个头,皇帝就不耐烦地挥手,示意他退到一边,对着暖亭招手道:“你向前一些,朕好好瞧瞧你。” 那名为暖亭的娈奴也算是镇静,低声应了句“是”,听话地膝行而上,跪到皇帝身前。 皇帝上身微倾,用靴尖挑起他垂低的下颌,端详一会儿,意味不明地道:“长相确实不错。” 暖亭身子微颤,一双秀美的眼眸蒙着水光,面上却是一副强自镇定的神色,丹唇轻咬,不肯露出怯意,自有一番倔强风韵。 皇帝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,就让他跪在那儿,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。先是问询他何时入的宫,又问他之前养在何处、学了些什么云云。暖亭一一作答,不知不觉竟放松了不少。 高总管也在一旁敲着边鼓,将暖亭直夸得天花乱坠,恨不能将人捧到天上。 原来这暖亭原是好人家的儿郎,幼时也曾读了些书,谁知家道中落后痛失怙恃,半路又遭了拐子,陷在南风馆里做了一位清倌儿,十年间习得一身好才艺,尤擅词曲,在禹都竟是薄有才名。 高总管没有明说的是,暖亭的样貌并非巧合,此人乃是他私下画了顾寒舟的画像,遣人悄悄寻摸来的。那次献药受罚后,他不敢怨怼皇帝,于是便记恨上了顾寒舟,将自己遭的罪通通算在了他头上。一腔厌憎迷了心窍,不仅下了狠心琢磨奇巧淫具,更在背地里行了如此算计。 他也是宫中积年的老人,从皇帝登基伊始就已在弄玉堂中,虽不甚得志,但该有的消息也都知晓。皇帝情事上惯来克制,至今未曾立后,前几年得了仅有的四位皇子和两位公主后,更是绝足后宫,从未临幸他人。高总管心里一直嘀咕得厉害,如今出了个顾寒舟,也算落实了猜测——皇帝好的是南风。这对以调教男娈为职的他来说,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。 因此哪怕挨了打,他暗地里也常美滋滋地想着,皇帝如今对顾寒舟还一边作践一边稀罕着,但也不过是凭着一股新鲜劲儿。若是能让自己调教出的人得了宠,吹上几回枕边风,届时为自己铺就一条青云路,那就着实妙不可言;而那顾寒舟官阶微末,又一贯病恹恹的,早晚得失了宠,之后自然是任人揉捏,随他收拾——想想就令他血脉贲张。 因此,如今眼见皇帝对暖亭另眼相看,美梦成了一半,高总管激动得几乎蹦起来。幸而多年的宫中经历让他敛了得意神色,耐下性子跪好,静待皇帝的指令。余下的两名男娈也是乖觉,皇帝不理会,便垂着头躲在后面,权当自己不存在。 皇帝又问了几句,暖亭也不怯,言辞婉转中透着几许清愁,将姿态做了个十足十。 高总管越听越是兴奋,一双小眼亮得惊人,恨不能立刻就将暖亭送到皇帝榻上,让两人真刀实枪地干上一场,好教皇帝早日食髓知味。 谁知皇帝问了半天,听暖亭说得口干舌燥,面上依然淡淡的,半分端倪也无。 高总管这时也不敢造次,心下微微打起鼓。 “哦,对了——”半晌,皇帝忽地来了这么一句,“你说……你擅诗词?” 暖亭正了正神色,下巴一挺,眉目间多了三分傲气,口中谦逊道:“略通而已,不敢在圣前献丑。” “唔。”皇帝目光游离了一瞬,道,“朕试试你的本事,就作一首咏幽兰的诗罢。” 暖亭原也有些准备,装作思忖斟酌,过了一小会儿,悠悠吟道:“且惜飞霜侵绿意,幸得幽香空谷生……[注1]” 乃是一首辞藻华丽的律诗。 皇帝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。 暖亭将自己早备好的得意之作念出,本有几分自得,此时见了皇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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