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得矜怜争持难下 细端相出奔意绝 (第2/2页)
这番说辞赵氏也无从反驳,但童隽公然顶撞,让他愈加愤懑的抬高了音量:“诫夫堂本就是专司惩戒内眷的地方,薛侧侍屡次逾矩。老身责再重的罚,也是他该受的。若家里哪个嚼舌根的敢乱说,通通打死不论!” 童隽听到这,怒气难抑竟顶撞了回去:“今日打死这个,明日打死那个。童家的内宅是牢圄刑场②不成!” “你,你这个不孝女!”赵氏哪里由得女儿对他说这种话,气急扬手掴了童隽一个耳光。 童隽挨了这一巴掌,依旧目光沉沉。倒把坐在一旁的童谦给吓住了,生怕老君人雷霆震怒会波及自己生父,忙跪下拉扯着姐姐的衣角劝道:“姐姐莫要顶撞父亲呢,这事儿只怪薛微是个不受管束的性子。父亲也是怕他在守丧期,做出有损童家颜面的事儿。再说灏儿出生后,他心生嫉妒、又是泼油又是烧屋子的。父亲管着后宅,只是想约束他一番,让他记得教训。” “他心地纯良,也是好人家出身。我不信,他会去害襁褓里的稚子。”童隽闭上眼,迫自己平静下来又对赵氏道:“母亲,当时您说裴儿救了您,让他脱了贱籍,莫让人还当奴侍看待。我想,您也是心慈好善的。可如今,您丝毫不念薛侧侍替女儿挡毒镖的功劳,险些将他打残!” “什么挡毒镖,这事儿莫以为老身不知。”赵氏眼里泛着冷漠与不屑:“都是他在酒楼里招摇卖弄文采,才引得人上来行刺。” “薛侧侍能连诗,是他腹有诗书,何谈卖弄?那伙刺客谋划已久,怎可怪罪于他。还请父亲明辨是非,莫要错怪了人。” 赵氏气结的自嘲一笑:“是,老身是个没见识的深闺老叟,不会看人。这内宅做甚么处置,都得问过你们姐妹俩才好。” 童谦平日在府里,都是充愣自保的。今日见嫡父和姐姐为自己侧侍闹成这般情形,实在始料不及。她只能拿出吃奶的劲儿,来打圆场:“薛微是小门户出来的闺男,能受老君人调教是福气。姐姐也没错,也是为家门着想。这事儿只怪女儿女婿不好,没教好侧侍。” 童隽不欲与他们多纠缠,深深呼了口气起身道:“天色已暗,父亲早些安置。”说罢,她往童谦那看去。童谦亦有察觉,但只低着头一言不发。 童隽到廊下对月饮酒,陈月葳抱着剑站在她身边。 这段不伦之情,埋于心底,苦苦压抑数月。而今发生的一切所勾起的爱恋与悔恨,如同潮水般快将她的理智全给淹没了。 一壶见底,童隽抬眸看了眼空寂的月色:“明日你在家里守着,若父亲非要动薛微你遣人来回我。”话没说完,她便想到再过两日有外邦使者入朝觐见。薛微这伤不是几日能养好的,她不可能一直守着薛微。 那这童家,他不能继续呆了。 童隽“腾”一下站起身道,就要往马厩去:“你让孟旭去收拾细软,叫上今天来报信的小厮,我们今晚就走。” “天这样晚呢,侧侍还发着烧。大人这是打算去哪儿?” “你去找凌飞镜帮忙,马车在里面铺厚实些去傅府!” 盛谨儿见这动静察觉不对,想去给老君人传话。他低着头刚出院子,见童隽带着云儿站到面前。 “你要去哪儿?” “奴。。。”盛谨儿眼珠子一转,强装镇定道:“奴怕侧侍一会儿要醒了会饿,去厨房里那些软糯的吃食来。” “不必呢,他一时半会醒不了。”童隽觑了他一眼,又往薛微院子里去。盛谨儿无法,只得跟在两人身后。 这边,云儿也领着裴儿到童隽面前。一行人,只留盛谨儿在原地。他急的直跺脚,返身往老君人那跑去 这夜傅府门口一阵车马喧嚣,傅家家主携御卫袁勉亲自将一众人迎了进去。 注:篷庐于父母或老师死后,服丧期间守护坟墓,在墓旁搭盖的小屋居 ②注:牢圄lyǔ 监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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