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掉果童子 (第2/3页)
。”尼君的声音冷比秋夜。 捏紧袖中窃得的毛笔,真冬答道:“小解。” “是么。” 肩膀吃痛,真冬本能地想要挣脱这份她无可奈何的力量。 “看着我,真冬。” 她唯有听话一途可走,自从老尼君圆寂。 慈严是大德寺创立以来最年轻的尼君,出家前乃伊达氏仙台藩藩主膝下幺女,出家时年仅十六。无人知晓慈严何以二八年纪出家,就像无人知晓自己何以在寒冬被母亲遗弃于大德寺门口。 有人说她是慈严捡回的,而非老尼君。 掰开真冬藏于袖中的手,慈严拿起那支尖端犹润的笔。 “哪里来的。” “捡的。” “我看见你从绘间出来了。” “绘间捡的。” 指尖转动笔杆,始见真冬唇中央濡润笔尖后的墨迹,慈严一皱眉头,登时扼住她的两颊。 “绘间的东西都是松雪家带来的,一根头发你也捡不得,听到了么。” 定定回视慈严点点含恨的目光,真冬从不觉得这人是弃尘离俗、六根清净的尼君。慈严对她有她所不解的恨,那恨显与她无关,却连累她终日不得安生。 “你很喜欢画画吗?” “喜欢。” “再喜欢,不是你的你便不能拿。” 脸颊疼得麻木了,凝视慈严,真冬语声模糊:“我要的话,你会给么。” 一语未罢,尼君不是尼君也不是她的噩梦了,慈严的眼中有动摇,有真冬所眷念和苦苦哀求的昔日温情。 “笔还回去。” 禁锢脸颊的力量顷刻松懈,她跪在缘廊上看慈严转身离去。 “法堂的地你去擦完,明日早斋也莫要吃了。” “是……” 很长的岁月里真冬都错将慈严作母亲看待,她是母亲的女儿,是母亲所报怨鄙贱的孽种。在她恍若残烛的记忆里还有慈严衣襟的芬芳和怀抱的温暖。 小鼓摇啊摇,凤笙吹呀吹。 有人为她唱过。 拾起滚落木板上的毛笔洗净归位,打水端盆,真冬拧巾擦拭法堂地板。 夜深人静,法堂沉淀着古刹的庄严与肃穆。松雪少当家神出鬼没,也不睡觉也不画画,光现于她忙她累时。 “嘘——” 捂嘴噤声,松雪融野的眼睛夜里亮得出奇。 “我来跟你一起擦。” 不经同意,她自顾自撅腚擦起地板来,边边角角,细致到位。饿得前胸贴后背,真冬没气力多问她一个字。 “你大晚上怎还擦地板?不睡觉?” 困得眼皮打架,真冬想将她的问话反问回去也做不到。 “你困啦,好,那你睡吧,不必管我,我累了就消停了。你睡吧,等你醒了我就擦好了,擦好我也睡了。” “你话好多。” 松雪融野好似永远不会累。 意识模糊,靠墙歪身睡去,小人儿还在不知疲倦地忙活。 再次醒来,真冬发现身上盖着面料舒适柔软、绣有松雪家纹的羽织。松雪融野躺在她身边,比她白比她嫩的手牢牢攀着她,酣睡得像只小动物。 疲饿交加,真冬推不开这臭小孩。 女子悄步而至,真冬已做好挨骂的准备,却听女子问:“你是这里的稚儿吗?” 真冬点头又摇头。寺院稚儿都是有名有姓的出身,再不济也出自商贾人家。她寄生于此,什么也不是。 “这样啊……但你住在这里对吧。” 真冬点头。 米饭的香气倏然钻进鼻孔,真冬几以为是饿出了幻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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