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意如刀,生命如草 (第3/4页)
“天上钩钩云,地下雨淋淋。王家小子,我走了。人老了就熬不住,乏的很。你也早点睡吧。”夏爷爷说着,缓缓消失在大门口。 王庸将夏爷爷送走,顺手掩上了门。站在那丛绿绿的葡萄架下,蓦然心中有些悲凉。 不回老宅不知道,这一回,王庸才忽然想起原来自己在这世上已然没了亲人。 爷爷走了,父母走的却更早。 王庸只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抱着自己讨要红包的情形,等再大一些懂事了,却是常年难以见到母亲一面了。 王庸父母从事的都是野外勘探工作,工作的特殊性让他们不得不长年累月的在外奔波。王庸很难享受到如其他孩童一样的父爱母爱,从小到大的教育工作基本都是由爷爷来代替的。 也正是因为有王鸿瑾这么一个国学大家在,王庸父母才舍得丢下孩子外出工作。 而在王庸十一岁那年,王庸父母单位忽然传来一个噩耗,王庸父母在勘探工作中遇险,双双跌落断崖死亡。 这个消息打击的王庸爷爷大病一场,自此身体就一年不如一年了。 自那以后,王家的祠堂里每年上供,又多了两个牌位。 “天意如刀,生命如草啊。老天爷一刀下去便割掉多少草芥生命。”王庸悠悠叹息一声。 天意之刀来临,又有谁能够躲得过?如今却也轮到王庸了。 王庸究竟能不能挨住这当头一刀,却也难说。 昏黄的烛光跳跃着,王庸将蜡烛拿起,走进里屋的祠堂。 里面摆着十多个牌位,王庸已经记不清这是从第几代祖宗排下来的了。 但是无论怎么变,最上面那个王守仁三字不会变。 那是王家的根,那也是王家的骄傲。 看旁边还有两刀纸跟一把香,王庸走过去捡起,拆开后借着烛火点燃。 然后重重跪在祠堂前,郑重如当年入伍宣誓。 “王家不肖子孙王庸,前来跪拜各位老祖宗了!” 咚咚咚,十个头。没有一个虚的,全都结结实实磕在青砖地面,留下一层薄薄的砖沫。 两刀纸烧的格外旺盛,穿堂风一吹进来,便倏忽跃起老高,跳跃的火舌似乎在跟王庸说着什么。 透过那明明火光看历代先祖牌位,王庸仿佛看到一个个英灵在火光后面冲他笑。 而最上首的王阳明牌位,似乎有一位负手而立的大儒悠然而生。 在他的腰间悬着一把剑,高冠青衣,面如冷峻。仿佛拔剑所指,便有百万铁骑奔涌而来。 从古至今,有资格称圣,而又不单单仅限于“文治”的,也就这么一位而已。 他是真正做到了文治武功、内圣外王的一个书生。 哗啦啦,祠堂里忽然响起一阵书页翻动声音。 王庸从迷蒙中惊醒,侧眼看去,却是一本薄薄的古册。 王庸奇怪的取过一看,却是一本不知道谁摘抄的《传习录》。 这是王阳明的大成之作,此书记载了他的语录和论学书信。传习一词源出自《论语》中的传不习乎一语。 历代心学研究者首先要研究的,便是这本《传习录》。 王庸随手翻开一看,扉页写着一句话。 “终明之世,文臣用兵制胜,未有如守仁者也。当危疑之际,神明愈定,智虑无遗,虽由天资高,其亦有得于中者欤。” 这是《明史·王守仁传》里对王阳明的评价,高度赞扬了王阳明的文武功绩。甚至给出了文臣用兵之道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评价。 只是,这本抄写的册子却似乎不一样。 在这段的下面,偏偏有着三个字。 吾不服! 字字如剑,刺破纸背。 谁?谁不服?既然不服,又为什么会留下这么本册子在王氏祠堂。 再翻,却是整篇的原文抄写了。依旧笔画犀利,犹如林立的刀枪剑戟,倘若看的久了,眼睛都会被这笔锋刺的生疼。 把字写到如此地步,抄写这本册子的人也算是一代大家了。 只是他怎么就会不服王阳明呢?这中间又有什么故事? 王庸百思不得其解。 一本册子哗啦啦翻完,到了最后一页的时候,王庸陡然眼角一跳。 被末页上的几个字给惊得一下坐倒在地。 “举头天外望,无我这般人!” 霸道、嚣张、刚愎狂放、目中无人……种种词语都无法形容王庸的感受。 王庸只觉这十个字简直比整本册子迸发出的凛冽剑意还凶狠,几乎达到了让人见字而心惊胆颤的地步。 “怎么会有这种人!他到底是谁!”王庸拾起掉在地上的小册子,心脏兀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 那种凌人的气势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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