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三章 风 (第5/6页)
以想象,十二区的一些房子,从里头看出来,还会是那么漂亮。人们一般倾向于认为,它们会跟表面显示的样子同样忧郁,然而错了。这些耀武扬威的林荫大道,还有这些死气沉沉的街道,当初被设计成如同屏障和面罩,只是表面上令人伤愁而已:它们遮掩着好一些可爱得惊人的住所。这是因为,富人们最最聪明的计谋之一,是要让人相信,他们在自己的街区中很是烦闷,以至于人们几乎都要去可怜他们,为他们鸣冤,同情他们的富裕,似乎他们的财富是一种残疾,似乎它给他们带来了一种令人沮丧的生活方式。 在这三个别墅之一的最高一层中,本加特内尔花很高的价钱租了一个很大的单套间。上下的楼梯是一种很深的绿颜色,几乎像是黑色。至于单套间本身,墙面是褐色的大理石,壁炉用的是带有白色纹理的大理石,天花板上镶嵌有小小的聚光灯。长长的发书架上几乎是空的,长长的饭桌上只有一个脏盘子,长长的沙上盖着蓝色的布罩。房间极为宽敞,一架宽大的贝什斯坦钢琴靠在一个角落,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玩意,安放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大电视机像是一个小巧的舷窗。没有任何别的无用的家具:只有一个庞大的壁柜包藏着一个重要的藏衣室,全都是一表崭新的衣服。高高的窗户朝向一些金合欢,一些康乃馨,还有一些藤蔓,窗外还有一个平台,平台周围是窄窄的有空缝的栏杆,上面满是土,土中毫无生气地长着杂草和别的什么东西,其中有一株蒲公英。 自从他搬到这里的几天来,本加特内尔几乎足不出户。他很少购物,连吃饭都用手机订了请人送来。几乎可以说他是与世隔绝,看样子在等待时机。整日里他什么都不干。他给送餐的人大把的小费。生活安排得像是一个独身者,而且他看来很善于独自生活。但他却不是独身者。其证明就是,他给他妻子打电话。 无线的手机使得他可以一边说话,一边在单套间中走来走去。好的,他说道,从钢琴走向窗户,总之,你知道一个人单独生活是怎么回事。尤其是速冻食品,他明确道,同时用电视遥控开关关闭了音量,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浏览频道:系列剧,记录片,游戏。不,他说,维生素,这倒是真的,我忘了。不管怎么说,他没等把话说完就变了强调,啪的一下关上了电视画面,扭头向窗外看去:云彩,牵牛花,喜鹊。 好的,但我还没有注意到附近有没有药房,不管怎么说,他接着说,又绕回到钢琴跟前,一屁股坐下,把凳子调整到合适的高度。他踩住弱音器的踏脚,在琴键上按出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三度音和弦。 啊,对了,你听说了,不,是一刻钟的队。总之,你听我说,一旦他回来,你最好去打听一下,你知道,说着他站立起来,离开了钢琴。当他经过一个花盆时,他抽出那一天插在里头的那根小铁丝:他擦干净上面的泥土,把它弯曲成好多东西的形状,螺旋、闪电、电视天线。 但是我不知道,我,本加特内尔突然叫喊起来,你可以向他卖弄风情或者别的。 行了行了,当然,你显然明白,他微笑着摩挲了一下鼻翼。但我认为,我最好还是离得远一点,我可不愿意冒险遇到谁。我要留着这个套问,但是我要去外省呆他几天。当然我会对你说的。不,我今天晚上就走,我喜欢乘夜车。那是自然。 当然不。好的,我也一样,我也亲吻你。他切断了通话,重又接通手机,然后摁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号码,那个给了鳗鱼的手机的号码。响了好一阵之后,对方才开通。喂喂,鳗鱼说,我听着呢,喔,你好,先生。乍一听来,鳗鱼的声音并不是很清亮:麻木而又迟钝,一锅子浆,没有立体感,隐约有些迷糊,元音沉甸甸地拖在辅音后面。 而在鳗鱼的家中,光线依然是那么阴暗,那一天本加特内尔来时在楼梯中碰上的身穿暗色衣服的高个子,现在正呆在收录机旁边,用一片"吉列"刮胡刀片在一面小镜子上摆弄着不知什么东西,什么都看不到。这个阴暗的高个子家伙一边摆弄着,一边脸色阴沉地微笑着。 什么,鳗鱼说,它怎么啦,我的声音?没有,我什么都没有吸,我刚睡了一觉,就这些,每当被人叫醒的时候,我的声音都不太清亮。你不是这样的吧?黑黝黝的高个子在寂静中强装着哈哈大笑,笑得极不自然,然而这却避免了随随便便地吐出气来,生怕这样会把眼皮底下那两条白色的小道道弄撒了。问题是,我还需要一点点现钱。黑黝黝的家伙使劲地点了点头。怎么回事,一点都不行?那家伙皱起了眉头。但是,哦,请稍等一下。他挂了,撞了我一鼻子,可恶。 挂了电话后,本加特内尔就整理行装。由于他花费了一些时间来细细挑选他的衣服,每一件衣服都要与其他的来比较,又由于他利用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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