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四章 得手 (第2/4页)
洞廊,无疑,他们正等待着一个超级明星和明星的新相好的出现。本加特内尔好奇地停住了脚步,在他们旁边悄悄地等候了一会儿,丝毫没有表现出他的兴趣,直到他们不乏礼貌地示意他离得远一些。他不是那种较真的人,他离开了。 他很悠闲,几乎悠闲得有些痛苦,他要到欧特伊墓地去兜一圈,墓地很近,只有几步路远,而且面积也不大,里面安息着不少英国人,不少男爵和远洋轮的船长。 一些墓碑石破碎了,就这么遗弃在那里,另一些则得到了修复;有一处坟墓设计得像是一个小小的亭楼,有雕塑装饰,在放门毡的地方刻写着信经的经文,看样子正在重新整修。本加特内尔不停步地经过了德拉艾的坟墓--尽管他回过头来,在墓前扶正了一盆翻倒了的杜鹃花,经过了一个无疑有重听症的陌生者的坟墓--墓碑大声喊着,他的奥尔良的聋人朋友们怀念他--然后,经过于贝尔罗贝的坟墓--墓碑喃喃道,孝敬的儿子,温柔的丈夫,善良的父亲,忠诚的朋友——然后,又是类似的玩意,够了:他走出了欧特伊墓地,拐上了克洛德·洛林街,走向米开朗琪罗街。 在那里,稍稍晚些时候,当期待已久的超级明星及其新情人穿过洞廊出来时,两个摄影师便开始朝这一对人扫射。小情人扭来扭去,天使一般地微笑,超级明星虎着脸,从心底里让摄影师见鬼去,而本加特内尔刚好从墓地转回来,满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,根本没意识到,自己在回家路上居然闯入了他们的镜头。回到家中,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又趴在窗前看风景,就这样慢悠悠地等待着暮霭的降临,日光不慌不忙地为房屋和植物,为台阶和洋槐树拉长再拉长影子,直到这些东西自己连同它们的影子沉浸在一团更大的阴影中,阴影溶化掉它们的轮廓,它们的颜色,最后消化它们,喝下它们,使它们熄灭,消失,而就在这时,电话响了起来。 是我,鳗鱼说,事情办得很成功。你肯定没有人发现你吗?本加特内尔还是有些担心。你想想,鳗鱼说,后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。说实在的,甚至在店铺里也没有一个人影子。现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行得通啊,你说是吧。闭嘴,臭狗屎,本加特内尔说,还有呢?现在货在哪里?按照计划,一切都在冷冻车里,鳗鱼回答,它就停在我家附近,你租好的车库的小间里。现在,我们干什么呢? 明天,我们在夏朗通见面,本加特内尔说,你还记得地址吗? 此时此刻,Lee依然面对着一杯啤酒,太阳底下的同一杯和另一杯,但是,如果说他没有离开左岸的这一街区,他却换了一家酒吧。他现在安坐在奥德翁的十字路口,照一般习惯,这里不是喝一杯的最理想之地,尽管总是有人忠诚不变地来此地:这是一个交叉路口,热热闹闹,四通八达,喧哗嘈杂,被夹塞在红灯绿灯和车水马龙之间,此外,从丹东街穿来的强劲的穿堂风总是把这里刮得凉飕飕的。但是,在夏天,当巴黎变得有些空荡荡时,咖啡馆的露天座却是值得一坐的,光线平和,交通锐减,同一个地铁站的两个出口的景象不会被什么挡住。 很少的人从这两个地铁口走进和走出,而Lee就看着他们经过,兴趣尤其集中在女性行人这一半上,他知道,从数量上说,她们至少要多于另外一半的男性行人。 这一半的女性行人同样也可以,他注意到,划分为两种人:其中一部分,当你看着她们走下一个地铁口的楼梯时,你刚刚离开她们后,会回过头来看你一眼,当然也并不永远如此,还有一种,当然也并不永远如此,不会回过头来看你一眼。 至于Lee,最开始,他总是回过头来看,来评价这一个新看到的女人到底属于哪个阶层,是回头看的那一类,还是不回头看的那一类。随后。若是另一位不回头,他看到自己再频频回头也是白搭,便也就像她一样行事,按她的方式退缩,模仿她的行为漠然处之。 但是,今天没有一个女人回过头来看他,Lee将悻悻地回家。由于找不到一辆空的出租车——顶灯亮着,显示器圆板熄着——又由于时间慷慨地允许,步行着回家并不是不可思议的。路相当远,但还完全可以走,一点儿运动看来只会让Lee的思绪清醒一些,尚未倒过来的时差令他的脑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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