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七章 堕落 (第2/6页)
架,是否虐待过她,是否酗酒或吸毒,是否本身是忧郁症患者。林婉怡觉得这些问题简直是对父母的污辱,她很凛然地回答说:“我的父母很相爱。他们很爱我们。我是在一个幸福正常的家庭中长大。”她告诉心理医生说听父母讲,她从小就多愁善感,而且经常生病。后来,她又看了太多的小说,从不看正经书,总把小说当生活,走不出自己的幻想。现在,她在一个陌生的国度,精神上特别寂寞,压力也大,加上和林金荣之间的这场恋爱,她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现实。有时,她痛苦得想死。但是,一想到那样爱她的父母,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。 哪知,心理医生一听到她想死,马上惊惶失措,拿起电话告诉精神病医生说她有一个紧急病人。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医生的区别是,精神病医生可以开药,而心理医生只能“听”和“劝”。听说林婉怡有想死的念头,精神病医生让林婉怡马上去见她,连时间都不用约。精神病医生也是个中年的女人,很和蔼,象妈妈。林婉怡怀疑只有女人或不太聪明的男人去念心理或精神分析,因为这样的职业不需要 什么大本事,能听能说会道就行了。 “林婉怡,告诉我,你为什么忧郁?” “我想家。我不喜欢这里。我不爱我丈夫。我爱别人。” “想家为什么不回去呢?不喜欢这里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?再说,你都二十六岁了,怎么还会这么想家呢?你是个成人,林婉怡,你不再是爹地和妈咪的小姑娘。你说你不爱你丈夫,离婚就是了,和你爱的人在一起。只做使你自己不痛苦的事。” 你不明白的,你不懂,林婉怡在心里说。美国的心理医生怎能治得了泰国人的心理病!既然人的心理受制于环境和文化,美国人怎能洞悉泰国人的内心世界? 从那开始,精神病医生让林婉怡坚持服用抗忧郁药“普若扎克”,并让林婉怡每星期去和她见一次面。那药也真的很管用,一段时间后,林婉怡发现自己很安静,本能使她流泪的事,象林金荣的信,或者给林金荣打电话,或给父母写信,都不再使她流泪了。她不再绝望。 可是,后来,她也为此疲倦了。每次去见医生,她都要问林婉怡:“你过去的一个星期中感觉如何?有过死的念头没有?”让林婉怡觉得若她没有死的念头真是对不起医生的关心。再说,她也怕这种药将给她带来副作用。她怕自己由此变成一个没有知觉没有感觉的人。她宁可在大喜大悲中毁灭,也不愿在麻木中生活。两个月后,她告诉医生说:“我感觉很好。我一点也没有死的念头了。我很乐观。我想我再也不需要来见你,再也不需要吃药了。”医生也很高兴,好像她把林婉怡从死亡线上挽救回来一样:“祝贺你,林婉怡。我也希望从此不再见你。” 其实,死亡的念头何曾离开过林婉怡。也许是在很早的时候,在没有来这儿之前,在没有和林金荣之间的一切之前,她就有这个念头了。当然,它只是她面对不了现实时的一种逃脱,但她永远也不会有勇气和力量去死的,那只是一种幻想,一种诱惑。有时,林婉怡为它深深地着迷。 “林婉怡,你这样的精神状态无法念书的。你会被淘汰。”珍妮的语气挺担心。其实,尽管她脾气不好,系里的别的学生都不愿跟她,她手下只有晓晴和林婉怡,但她各方面对她俩还是挺关心的。她念及晓晴和林婉怡不会做饭,也没时间做,更舍不得出去吃,便经常带她们俩去吃学校的食堂。康奈尔的食堂,质量是实在不错的。都是自助餐,可以选择的种类非常多,生熟荤素都很齐备。每次林婉怡和晓晴都是放开肚皮吃,也不担心胃和体重。在外面吃这样一餐,至少得十几块钱,一般学生是负担不起的。 “无所谓的。”林婉怡叹口气说。 “林婉怡,我很讨厌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。怎么可以无所谓?这是康奈尔,你知道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吗?这是有名的‘长春藤’学校!” 我知道的,林婉怡想。又能怎样?念什么学校我从来没在乎过。我只希望感情上幸福。可我从来没幸福过。不幸福我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,什么也不在乎的。爱情一直是我的支柱,没有幸福的爱情我便没有一切,尽管我知道我是多么的因此而浅薄。 “林婉怡,你若是这种态度我无法帮你的。不然,若系里决定对你要做什么的话,我还可以帮你说一下。可你这样让我没法说话。”珍妮的脾气不好,人缘也就不怎么样了。她二十年前就做了副教授,至今还不是教授。每次都没人提她,尽管她的教学和研究都做得很好。但是,尽管大家不喜欢她,却都怕她,因为她谁都敢骂,什么话都敢骂的。 “珍妮,谢谢你。不过,没什么的,没必要为我去争取什么。我真的无所谓 的。” 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 “暂时还没有。” 此时,林婉怡又在给林金荣写信了。和他说话,不管是在电话上还是在纸上,都和使林婉怡心碎,疼痛难挨。回忆起纽约四十二街“强森”站上那个小小的男孩所给她带来的温馨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,每每起他来,只有怨和恨,有堵在胸口的吞不下吐不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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