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(第2/4页)
,海鸟不断地落下,有些已经死了,许多则拍打着翅膀,发出凄厉的叫声,为这地狱般的地方增添更多的嘈杂与混乱。灼热的灰烬、碎屑不断地如雨而注,烧透了我的衬衣,在皮肤上烧出了水泡。罗盘上的灯打碎了。然而就在这之前,我看到罗盘针疯狂地旋转。透过波涛与喧嚣声,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吉姆船长在吆喝着命令,船员们在惊恐地尖叫。气团朝我们滚将过来,我开始觉得透不过气来,但我并没有松开舵轮。‘加里班’号升上波涛之巅——究竟有多高,我看不见——又令人发呕地摇晃着跌入浪花之中。一阵阵的水流扫过甲板。我记得水是热的。灰烬一阵接一阵,来得更加猛烈。我几乎要晕过去。这时船长蹒跚而来。 “‘甩下舵轮,到下面去!’他沙哑着嗓子命令道。我几乎是在半晕厥状态中服从了他的命令,由他扶着向下走。我们费了老大的劲,才摸索到升降口,走了下去,又将入口关闭。在臭气熏天、畏畏缩缩、哭叫抱怨的船员中间,我觉得困顿不堪,很快就睡着了。 “吉姆船长叫醒我的时候已是早晨。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,没有一丝风,平静的海面上覆盖着一层油糊糊的灰暗粉末。没有风扬帆,我们只得静静地停泊在那儿好几个小时。我再也没经历过那么热的天。太阳晒得人身上直起泡,船板犹如热炉。就连那些习惯炎热天气的中国人和日本人那一天也觉得难受不堪,我和吉姆船长简直挥汗如雨。 “我知道要不是我们在印达诺装进了些冰块,我俩非得中暑倒下不可。约莫日落时,一阵轻快的风扬了起来,我们朝莱松岛驶去。暴风雨已使我们脱离航道好远,但只要风不停,我们可以在午夜时分入港。风的确未停,当夜我放松了心情入睡。第二天我就要见到我的小姑娘了。我正做着美丽的梦,突然一只粗手将我摇醒,船长站在旁边,古铜色的脸变得苍白。我明白出了大错。 “‘比尔,莱松岛的纬度是多少?’我注意到他的手里有笔和纸。我告诉了他。‘我知道是这样——可我以为我在做梦。’ “‘发生什么事了?’ “‘比尔,你我们就在这一点上吗?’ “‘不知道。’我答着话,开始觉得迷惑。 “‘12点了吗?我们12点就到莱松岛。’ “‘你还不明白?我们已经到达这里——可是莱松岛不在了。’ “整整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我才体会到他话中的可怕含义。不知怎么的,我僵在那里,不能思考,只是站着看他。 “‘不——你在开玩笑!’我终于开口,然而在他说话之前我已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。他仿佛老了10年,面色更加苍白,憔悴不堪。 “‘中午的时候,我测了一下太阳的高度,’他用死沉的语调说道,‘确定了我们的方位,我们现在就处于莱松岛的位置上。’ “‘天哪!那么——?’ “‘莱松岛在暴风雨中沉到了海下。’他盯住我的眼睛。犹如一声雷鸣,他最后这句话的全部含义骤然向我袭来。我的思维旋转着,不能将其全部接纳。我无言地瞪着他,在他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思想——那位小姑娘! “‘也许情况不是这样。’吉姆船长结巴道。 “‘宋罗把船驶离航向了。’我叫道,不肯放弃那小小的希望,犹如那即将淹死的人抓住那根稻草不放。 “‘是我在操舵,’他阴郁地答道,‘到甲板上来,比尔。’ “不要再问我那天晚上和次日的情形。我仿佛活在迷乱之中,不能理解所发生的一切。整个上午,吉姆船长四处巡游,我却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我的小姑娘。我想着最后见到她时的样子:她依在门口,微风拍打着她身上披挂着的粉红色衣衫;她的眼睛幽深不可读;‘我的朋友’紧握在她的胸口——再也见不到她了吗?再也听不到她男孩般朗朗的笑声了吗?再也看不到她眼中嬉闹的神情了吗?再也感觉不到她甜美的女性的存在了吗?再也——再也? “中午,船长又测了一下灼热的太阳的高度,证实了我们的位置。没错,莱松岛消失了
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
地址1→wodesimi.com
地址2→simishuwu.com
地址3→simishuwu.github.io
邮箱地址→simishuwu.com@gmail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