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(第2/3页)
这时飒月悄然躬着身子从七里亭步出,又朝两人做了个深揖。 飒月已经备好酒菜,咱们进去小酌一杯。佟嘉敏举手相邀。 也好。也许是二人的最后一顿酒了,这个面子他还不会不给。步过飒月身边时,苏鹤行忽然抬眼看了他一下,目光冷寂。 ** 不过片刻的功夫,细细的雪珠恍惚闪着淡淡萤光,黯青的天空好像就压在头顶。 跪坐在车厢中的岁岁小手中紧握着一枚鸾凤青羽玉佩,长长的水色流苏从她指缝中漏了下去,更衬得她肌肤娇柔不堪。 这辆车外观看来就是辆普通的马车。一路行来没有任何特异之处,更谈不上惊动旁人。赶车的车夫并不做声,只管埋头驱马。 岁岁抿了抿微粉若蔷薇的小嘴儿,身形随着马车轻轻摇晃着。她孤身一人被近侍带出来时是有些狐疑的,却在看到熟悉的贴身玉佩后二话不说上了马车。 大脑放空的岁岁突然怔了一下,原来马车已经停下。 这时,车帘纹路微微一动,被一把合起的紫檀折扇挑开。也随之,露出一张略显妖艳的美人脸来。 岁岁跳下马车来。怎会是你? 怎么就不能是小王了?佟嘉敏收回原本打算扶她的手,拢回到红色的锦袖中。 我主人呢!岁岁紧攥着鸾凤玉佩,神情格外沉默。 你主人小王怎会知道?佟嘉敏笑了笑,鬓边的碎发飘啊飘。 她定定的看了眼这个好看的异族质王,最后下了定论。你在撒谎! 他浅薄的嘴角轻抿着,微微上翘。蓦地,他哈了一声,披在外侧的白狐披风毛尖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。还真是摄政王的好侍妾,一来就问他啊!如果岁岁能察觉的话,就会发现他的话酸溜溜,实在不是个滋味。 其实小王该一巴掌劈晕你的,可小王却不愿。你道是为何? 随着他的话,岁岁眉头越蹙越紧,不明白他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。 小王乃是柔然质子一事,你知道与否?他换了个站姿,将大手轻轻背在身后。 岁岁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,她朝四周看去,除了白雪皑皑就是佟嘉敏的近百人仪仗,哪里有主人?她心焦不已,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在他面前露出来。 看来你并不清楚。也是一个天奴罢了。你能知道什么?佟嘉敏笑了笑,继续说道。本王离家去国一十三载,蛰伏多年才等到了这一日。中原皇帝许诺小王,只要鸠杀了苏鹤行,他将赐我虎符,助本王夺回柔然。苏鹤行身陨,你们司命府接下来必然大乱。小王不忍你受践踏,所以预先将你接了出来。你可愿陪小王一同身归柔然?苏鹤行许你的侍妾之位小王同样许诺你!如果你不满意侧妃之位也是可以的。 提线木偶一般,岁岁一格一格抬起了脸,双眸中茫然一片。你说什么?原本还是喃喃的,到了最后竟低不可闻。这人在胡说什么?我一个字都不信他的。主人呢,我主人呢。 不信我哪句?是不信我可以许你侧妃之位还是不信他已死?苏鹤行可以做到的,难道本王就做不到吗?说道最后佟嘉敏阔步拦在她面前,企图抓住她。 她大睁着美丽的眼睛,原本还是发愣,到最后变成手脚并用的踢打着,胸口剧烈的起伏,美眸中再也藏不住愤恨和恼怒了。不信不信!不管哪一句哪一个字我都不会信的!放开我! 我不放开,你又能耐本王何?佟嘉敏冷笑连连,大手狠狠的攥住了她疯狂往外逃跑的身躯。 岁岁低下头去一口咬在了佟嘉敏的手上,他吃痛啊的一声甩开了她。 得到自由的岁岁拼命往前跑去,口中不停的呼喊着主人!城郊的雪过于深厚,她每踩一脚都需要吃力的拔起来才不会摔倒,受伤过的腿颠簸得更厉害了。 王爷!可要抓住她?飒月双手抱拳,弯腰说道。 他抚着手腕,那上面被她咬的几乎见了血。罢了,让她看一眼死心也好。看向她那深一脚浅一脚的笨拙背影,他轻轻说道。。 在骗苏鹤行饮下毒酒后,佟嘉敏一面派人去面圣一面又去接天奴。皇帝曾说鸠杀苏鹤行之后,立即便要斩下头颅来与他更换虎符。可苏鹤行毕竟是他多年好友,他不忍心让他连个全尸都没有。 主人!主人!岁岁高声呼喊着,握着着玉佩的小手紧紧贴在胸口,似乎这样就能赐给她力量。水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娇颤不已,整张手都青筋毕露指节泛白了。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深雪中疯跑着,好几次都差点踉跄跌倒。岁岁的视力在雪中一向不灵光,过了许久才终于找到那掩在翠竹后的一方小亭。她面上一喜,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。 主人!他骗她的笑容古怪的凝结了,只能傻傻的维持着掀起白幕的姿势,不成声的痴望着。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视野里好像只剩下了一片天旋地转的白。 喝了一半的酒壶倒在石桌上,酒盏摔碎在地成了尘埃。那道高大的身影就静静躺在亭中,冷寂的好像睡着的表情,一丝不苟束在身后的士人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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