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稿_燕三鸦七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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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燕三鸦七 (第4/8页)

——可拦不住他父皇要捣毁根哪。再说,哪有让个五岁小鬼上山的,怪得没天理。

    燕大爷揣着不信上山来,被汒山接二连三让人缓不上气的机关阵法整服帖了。

    他狼狈不堪地从冰天雪地破阵而出,就见虚影一晃,一团灰扑扑像猫头鹰一样的东西飞箭般朝他扑过来,近了才看出是个人,要不是及时把信物掏出来,扫帚柄就要往面门招呼。

    少年审了遍玉简还给他,一声不吭朝密林走,燕三亦步亦趋,一路上没少逗人开口,无那老气横秋的孩子不吃这套,一个字不施舍。他脸皮再厚,总有限度,挠挠鼻尖不再吱声,见这孩子替他备饭,又得寸进尺地开始捉弄人。

    上档次的无赖,多不好意思欺负老实人;燕三这全国第一尊贵的无赖,耍流氓耍得极具特色,遇上不老实的,且挑眉一笑,笑到人心惶惶送上门让他欺负;碰到老实的,偏喜欢把人惹毛了,心情好再顺手捋捋平。

    宋澄是如假包换的老实人,年纪小,却比多数成人耐心多。他由燕三不时揉揉头发捏捏脸,在他耳边絮絮叨叨,不觉恼怒,反感新奇。前代守门人寡言少语,传授徒弟宋门绝学,人情世故却一窍不通。宋澄从晚到早要做的就那么几件事,清理坟冢、守夜、巡山看看有无胆大包天的掘墓贼,有了就打回去,唯一不可下山。这般度日是简单朴实,但单调乏味,燕三的胡侃误打误撞讨了巧。

    他这会想的也不复杂,师父临去前交代持玉简者不可怠慢,那这上山的是天家的人,是王爷呢,还是太子呢?山下人会是什么样,与他一般么?

    冷不丁脸上一凉。

    罪魁祸首抓着他没多少肉的两颊一提,让嘴角吊起来勉强能作个笑容看,上下瞅瞅,咕哝了句什么,像是“长成这样……”,后面的字宋澄未听清。他不知山下人眼里算不算好看,自己不站在河边看不见,故也不甚在乎,就不懂硬要帮他净面的人如何想的。

    燕三把他下巴抬高,朝左一带,沾点水重重揩了记:“你师父未告诉你,与人相交不报名姓,顶着张花猫脸给人看,很不礼貌?”

    宋澄回想了下读的那些古书,好像是那么回事,点点头。

    对方见状笑得灿烂,眉眼一扬艳得都能开出朵桃花来,一转便是流光溢彩、摄人心魄,就是……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。

    燕三唱了老半天独角戏不见回应,肚里早憋了股火,但心知宋小公子较他人不同处就灭完了。加之净面后发现是个讨喜的俊俏娃娃,和老七那张粉雕玉琢但怎么看怎么欠收拾的脸一比顺眼多了,可这头点的……他很不怀好意地掐出一小块颊肉,连带老七那份一起算上又扯了扯:“说——话。说了不当你哑巴。”

    宋澄很想反驳说哑巴才不会讲话,可这句没有多少意义。

    “宋澄。”他很久没讲话,声音干巴巴的,“宋家,行七。”

    燕三先处理了那块沾灰的帕子,漫不经心把玉简往木案那一甩,于他面前坐下,坐姿矜贵而端正,仿佛瞬息置身高堂之上,宋澄心底紧张,虽然缘由并不明朗。

    “宋小爷能开口也是一大进步,不愧我牺牲良多啊。”他话中夹着戏谑,戏谑中透着随性,温和到极点又好像有些微冷意滋长,引得宋澄侧目。“礼尚往来,在下燕梓桓,字随之,亲近的都叫我燕三。你爱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。”

    他盯着这小娃娃看了会,摇摇头又说:“往后,你还是把脸遮了吧。”

    燕三很久后才为此举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不常和人交往的山中人,不好轻易记别人名姓,要记,那是要记一辈子的。

    哎,这死心眼那——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燕三回府,恰是月朗星稀,夜色深得可爱。

    月色罩着宫殿相钩交错的檐角,洒上后院中半开噙露的蔷薇花,以及……立如武士俑、铜铁像的鸦栖。

    武士俑自然是为嬴政埋进地的那批,铜像铁像自然是始皇命人熔炼私兵私甲所成的十二巨像之一,其浩然正气足以令观者色变,罪者没命。

    燕三夹中间,既没色变也没丢命,轻巧落地,站稳开溜。

    鸦栖闭目养神:“殿下雅致甚好,宫墙之上赏月,乃大晏百年头一遭,想来别有一番意趣在?”

    燕三勒住步伐,为证实雅兴正佳一说,佯装深思,吟咏月七律一首。

    鸦栖从树下阴影中出来,神情不虞,燕三颇怀念彼时他从流民中捞起的小娃,又脏又瘦招人嫌,人倒是机敏灵巧,如今这份他称许的机敏灵巧至少有一半用来堵他,承蒙如此厚爱,他不觉感慨良多。

    于是他念罢诗,解开前襟最上的盘扣透气,态度端正开脱:“最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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